
向來都不大喜歡看小說,但個別的傳記小說,倒還是想看一看的。像近日百忙裡還是頗努力的把王振羽著的《梅村遺恨──詩人吳偉業傳》從頭到尾粗略地瀏覽了一遍。
由吳偉業的生平,讓我又一次想起「千古艱難唯一死,傷心豈獨息夫人!」這首小詩。不過,吳偉業苟活下來的內心痛苦,大抵是古代中國給文人的一道精神枷鎖而產生的。至於後來為了家族幾十口人的生計,無奈仕清,實在也是無可厚非的,可是傳統的名節觀念卻使吳偉業內心倍添壓力。
歷史的發展看來是對吳偉業很寬容的,後代的人向來很少責難吳偉業這些苟活仕清之舉,反而都深為他許多傑出的詩篇而折服,學他的詩文人亦不少,連清末大詩人龔自珍都曾取法於他哩!
我常常覺得,人要活在甚麼時代,是沒得選擇的,像吳偉業這樣出生於明末清初這樣大變局的時代,作不成史可法、陳子龍這些殉國烈士,苟活下來,為我們寫出像《圓圓曲》這樣精彩的詩篇,也就應該不枉活一場了!就好比筆者鍾愛的另一位古人辛棄疾,上天就是不許一身雄才偉略的他馳騁疆場,卻讓他帶著鬰悶的心境馳騁詞場,上天這樣待人是公道還是不公道?我就覺得上天並沒有待薄辛棄疾,也沒有待薄吳偉業。
所以,與其責罵上天待薄自己,不如自問一下到底有沒有好好發揮上天賦予自己的才華與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