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將盡,回看這一年來,有意思的事還不少的,但到了近日還是縈繞心頭的倒是那些退潮中的餘韻,也就是那些零星散佈在1970~80年代的那些先詞後曲粵語歌作品。
說先詞後曲,可能會讓外省的國語人很不解,因為在他們那裡,先詞後曲是理所當然的作法,有甚麼稀奇?殊不知在粵語流行曲裡卻是完全不同的境況。在1980年代以後,粵語流行曲基本上都採用先曲後詞的創作模式,幾乎完全否定了先詞後曲的可行,甚至人們普遍認為粵語流行曲先曲後詞是不可移易的「真理」,向來就是如此,卻又不知道其實1970年代之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原創粵語歌曲,過半數是採取先詞後曲的方式來寫成的。
現在回看,粵語歌先曲後詞的創作方式在1970年代開始成為主流,而先詞後曲的方式則逐步退出歷史舞台,以至被遺忘。
在1970年代裡,筆者可以斷定是以先詞後曲的方式創作的歌曲有如下一批(相信實際上還有一些例子遺漏了的,但現在所知的就是這麼多):
廣告歌 《小莫小於水滴》
《兩個夠晒數》
TVB歌曲 《台歌》(相識多年成知己……)
劇集《梁天來》主題曲
劇集《巫山盟》主題曲
劇集《逼上梁山》主題曲
劇集《楊貴妃》主題曲
麗的歌曲 劇集《大家姐》主題曲
佳視歌曲 劇集《細魚食大魚》主題曲
劇集《廣東好漢》主題曲
許冠傑歌曲 《鐵塔凌雲》
《浪子心聲》(部份先詞後曲)
1980年代的時候,其實也還有一點先詞後曲的例子,如
《大地恩情》(部份先詞後曲)
《黃河的呼喚》
《歌詞》
《十里平湖》
而多年來,亦不乏把舊詩詞譜曲的先詞後曲例子,如《春花秋月》、《問世間》、《滿江紅》、《九張機》、《三國演義》等。
這說明先詞後曲不是一下子就在香港流行音樂界消失得無影無踪,還是有一個退潮的過程的。
至於為甚麼先曲後詞上位作霸主,先詞後曲退隱作化外逸民?原因不難猜,為了保證旋律的優美易上口,也為了驅除粵曲的老土味,先曲後詞是便捷的選擇,而選擇走這條路的(作曲)人多了,就更形成一種支配力量,進而成為霸權,發展至此,先詞後曲就免問了,甚至也容不了探討是否有重新使用先詞後曲方式的可能!
時間快迎來新世紀的「初十」年代(其實按理應是2011年才是「初十」年代的開端,但人們都習慣了爭先恐後……),且放眼看看,粵語歌先詞後曲到何時才會重新成為常規的創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