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與朱耀偉博士合著的《香港歌詞八十談》,將於日內公開發售。這裡把筆者寫在書末的後記貼出,相信可以讓大家約略了解一下書的內容。
香港時下潮流之一是文化保育,但通常是偏好視覺上的,所以建築是最受關注的。至於音樂,又或歌詞,關注的人向來不多。所以《香港歌詞導賞》出版後,收過一點回饋,指所談的歌詞多屬年代過於久遠云云。幸而《香港歌詞導賞》尚算暢銷,羅國洪先生鼓勵朱耀偉博士和筆者再次攜手,撰寫續篇,很是感謝羅先生賜予的機會。
是次,歌詞的年代可是有更久遠的,遠至上世紀的三十年代,張玉京灌唱的《凱旋歌》,但也有極近的,近至去年梁詠琪灌唱的《女兒雄》,無獨有偶,都是女子唱「戰」歌。如果一定要說這其中有甚麼象徵意義,那可能是對於諸如兩性平權等的普世價值的彰顯與追求,香港人常常有先進的一刻。
在八十年裡選八十首歌詞,勾勒香港八十年來的歷史發展,於筆者而言是創舉。事實上,這續篇不僅是沿用《香港歌詞導賞》裡歌詞逐首談的形式,也嘗試替每一個年代勾勒歌詞發展的面貌,而這同樣是筆者從未做過之事。適逢近年筆者對上世紀三十至六十年代的粵語流行曲歷史有較深入的研究,正好把自己最新的研究所得,寫入文中,而這也是為香港的大眾音樂文化的保育,盡點綿力。
有時不免這樣想,前許冠傑時代的粵語歌,真像咸豐年間的東西,要不是附麗於《弱水三千》、《囍帖街》、《爛泥》等時代歌聲,恐怕是難以再見世面。但做為香港人,聲聲說文化保育,卻只知有2010年的《女兒雄》,而不知有1937年的《凱旋歌》,那是說不過去的。
在這書裡,1930年代至1960年代這四十年間,只選了八首歌詞來談,以那個特定的時空而言,數量看來已很足夠,根本沒有那麼多有份量的作品可談嘛。但其實真要選的話,還是有的,尤其當談的重點不在歌詞的文學性而是別的種種文化意義。這方面,筆者是期待日後有機會去做。
憑粵語歌詞八十年來的演化嬗變間接重溫香港歷史,感覺是奇特的,也是悲歡交錯的,因為粵語歌由「棄兒」而成「寵兒」,再到近年出現會重新淪為「棄兒」的危機,心情怎能不複雜?
只希望,讀者能從這八十首歌詞所鐫銘的軌跡,悟出粵語歌怎樣才能避免再淪為「棄兒」。
二零一一年五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