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伴隨著歲月

時過境遷。望著故鄉的點滴，二十年了故鄉也伴隨著歲月。這一切變得是那樣得陌生，不知道，一個人對於故鄉的陌生，何等的事。心中有訴不盡的痛楚在湧流著。汽車臨近故鄉的山時，守望故鄉的山還是如父親手一樣蒼勁有力，厚實堅韌，掌起了生活的高度，掌起了人格的尊嚴。但父親的手卻只能在模糊地在記憶裡回首著…秋冬之交，父親的勞作是那水與泥裡挖掘，挖掘著一種屬於自己生活，泥土裡用他堅韌的雙手去掘開層層泥土，從泥土裡挖出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藕，但泥土生活的艱辛卻讓他雙手淤積了層層的泥土。再從水的冰寒裡，洗去蓮藕裡殘留的淤泥，卻洗不去他雙手的泥層，而讓冰水撕裂著手的紋痕，讓泥土刻骨銘心。這是父親雙手挖掘的生活，但命運在一生挖掘裡，給予他一生永不停息的工作。手不能停息，停息給予他不是一種閒適的享受，而是種痛苦的折磨。因為在離開泥土與水的交融時，雙手就會變得粗糙，粗糙得張開道道裂縫，父親沒有用過任何的護手霜，因為那些護手霜對於他雙手是無濟於事的泥水是雙手最好的護膚用品。生活的四十個春秋裡，銘記著與父親的兩次牽手。幼時，因為我調皮，經常鬧著與父親同去集市趕集，鬧市裡，深深地記得那雙手給予自己的一種溫暖而又能掌著成長的希望。或許兒時還不懂生活的艱辛，沒有從父親粗糙的手裡握出血痕。卻握出了一種溫暖，一種憧憬。第二次牽手牽動了父子關係的決裂，致使父親在心中暗流了二十年的苦淚，致使自己在外浪跡了二十年的風雨。叛逆的不孝，使我無顏以返二十年 前的寒冬，從北國大學畢業回到故鄉，那是第一次領著女友回家。女友與父親見面那天，女友的熱情為以示對父親的尊敬，伸手欲與父親握時，知道女友是鄉村裡嬌生慣養的千金，這讓我想起了堂妹給我那一幕：堂妹隨姑媽來我家拜年，臨別時，姑媽叫堂妹與父親握手告別，父親的手在泥土與冰水的攙雜、割據下，已經開滿裂痕，張滿了老繭，生滿了瘡。當堂妹看到父親的手時，害怕地縮回了小手。但誰都可以原諒她因為她那時還是個小孩，有太多東西不懂。但我卻不知是出於對女友的深愛，怕女友重演堂妹的那幕，讓彼此尷尬，還是對父親雙手的羞恥，這種羞恥在高中時候就已經萌生了怕同學看到自己的父親，日日站在菜市場，叫賣著蓮藕，還帶著雙佈滿裂痕的雙手。不知道為什麼作為兒子的自己竟會萌生這樣鄙陋的念頭。父親的艱辛是為了誰，那雙手又是為誰而出，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這樣的齷齪不堪。所以在父親欲伸手時，握住了父親的雙手。那雙手裡開起的裂痕，真的可以像刺般刺痛我手，那時我恨自己，因為女友決不是那種輕視的農民的人。看到女友和父親尷尬的眼神，女友又配合我握起了父親的另一隻手。